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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0529 口舌 (陳嘉式牧師)

聖經:雅各書三章 1-6 節

雅各書三章六節的這一段話:「舌頭就是火,在我們百體中,舌頭是個罪惡的世界,能污穢全身,也能把生命的輪子點起來,並且是從地獄裡點著的」 — 這裡面所用的言句,有他們的文化典故;但是,照字面翻譯的話,無法知道它的意思,尤其是這一句「把生命的輪子點起來,並且是從地獄裡點著的」。新譯本較按它實際的用意,把它譯為:「它會藉𤥢地獄的火,燒毀我們整個人生的旅程」,這樣翻譯可能比較洽當。

舌頭像火,這一句話的意思可從不同的角度來解讀:從消極的那面來說,它是個邪惡的世界,它存在我們的生命裡,在我們體內,它會毀壞我們全身。由於它也是我們生命中的一部份,於是我們也可以從積極的那一面來解讀:它是人類生命中最好的功能之一,能表達個人的思想,能與人溝通,能造就人。若從消極面來說,它有時可能潛穩而無事,但它也可能會發作而傷人,是人類生命中的地獄之火。舌頭那負面的事實,我們也可由耶穌說過的話來作印證:他說從外而進去的不能污穢人,唯有從裏面出來乃能污穢人。耶穌說了這句話後,隨後的經文便有舉例解釋,從人裏面出來的那多種的邪惡(可 7:15-23 ),當中有一部分是口舌的惡。雅各引用當時代的說法,來警告那些不約束自己言語的人:他們的惡言惡語會毀壞整個教會。

第三章所列出來的口舌所造成的傷害,大部份是針對團體的。但所謂的口舌對團體的傷害是指那一方面?是不當的教義言論對信徒造成傷害?說大話,傳謠言,無中生有等而傷害了團體?或者是公眾禮拜中個人的假敬虔 的脫軌表現,而造成不良的印象,損壞了教會的信譽?破壞了教會禮拜的次序?整個說起來,雅各書比較關心的是教會這個團體的受損害。

按第九節所列出來的,那舌頭對團體的傷害,應當可以從兩方面來檢討:

首先,舌頭犯罪的傷害,是發生在那讓我們想不到的一面,就是當某些人在「頌讚為主為父」的時候。這句話表示,語言傷害事件的發生,是在作禮拜的當中。也正如保羅在哥林多書所提及的,那些不按教會的次序,不按正常敬拜的常規而脫軌的表現,造成了禮拜的混亂( 14:27-39 )。「若有人自 以為虔誠,卻不勒住他的舌頭,反欺哄自己的心,這人的虔誠是虛的」(雅 1:26 )。這大概是指有些人喜歡用口舌的技巧,唱靈歌、說方言, 以及過度的敬虔表現、華麗的禱告詞,靈恩、入神的話語 … 等,表現自己的敬虔,以博得旁人的信賴和尊敬。作者認為虛假的敬虔會造成教會團體的傷害。

再來,如果傷害的重點是在於,「用舌頭咒詛那照𤥢上帝的形象被造的人」, 則指對人與人之間的傷害;個人名譽、感情的傷害,有時造成黨派分裂, 群體對抗。傷害的內容可能是指他們的互相恨惡,嫉妒紛爭( 3:16 ),有人偏見、假冒( 3:17 ),因貪戀而起的殺害嫉妒( 4:2 )。

在教會裡濫用口舌之能,而傷害教會團體與個人的那些犯罪者,那些犯罪的人物,也可列出以下幾樣:

A. 教會中一些作教師的( 3:1 ):

1. 教師們時常文人相輕,互相批評,互相詆毀;他們的好主張,愛作頭,常 因此而引起許多的紛爭。這種現象,在現今的世界所使用的手段,是無中 生有、放話、抹黑;在雅各的時代是互相咒詛,互相為對方定罪。

2. 他們當中有一些教師,因為沒有受過良好的訓練和裝備,他們教導的內容 和品質便出了問題。最常見的是他們只會指責不會導引;沒有充實的知識 內容和人格榜樣可供學生學習;無法帶領人往正確的方向,反而是帶壞了 他們的學生。他們教導的成果是負面的,具有傷害性的:他們不良的品行, 不當的言論,不正確的教導內容等都傷害了教會,傷害了這個大的團體。 他們雖然身為教師,但教導的職份與工作的成果都被雅各所責備。雅各書說這樣的人要比別人受更嚴重的裁判( 3:1 ),或者說要受更嚴重的懲罰。
台灣民間有一個故事說,有一個人犯了最重的殺人放火罪,死後關在最低層 的第十八層地獄。那時他開始悔恨,為何犯此大罪?懊惱中他踹腳又頓足 。想不到這時地下竟然有人喊叫說要他小聲一點:地下還有人呢!這人很驚訝而又好奇的問?我殺人放火已經是最重的罪,關在最低層的第十八層 地獄,你生前到底犯了甚麼罪,關在我的底下,比我受罰更嚴重?那人說 ,他生前作老師,沒有認真教學,誤人子弟。

3. 像保羅在加拉太書中所提的,法利賽的基督徒傳道師,他們教導人說,外邦人成為基督徒以前要先行割禮、守安息、守節期等,結果使許多人回頭守律法,不知道依靠耶穌基督的恩典。教師的言論較容易被接受,所產生的影響力也比較大。因此教師的言論管制,比一般人都來得重要。很可惜的是,那些不正當的話,不應該說的話,沒根沒據的話,竟出自教師之口。這大概是因為宗教界中的教師常有想要作首領的衝動,想要當先知, 想要進入神秘世界的慾望;以及想要擁有靈異經驗的狀態,也就是入神, 恍惚狀態的神秘經驗,以此博得他人的崇敬。

B. 教會中的知識份子:

當時的教會中,還有因為愛亂說話而傷害別人的一批人,他們就是那些受哲學教育的知識份子。他們片面地接受當時的神秘宗教,以及一些哲學與 宗教的混合思想,便以為自己懂得比別人多,是多麼有知識的人。他們在自己 的見聞尚未經過學術性的檢驗之前,也就是還沒有經過信仰內涵的深思熟慮 之前,便將那些未成熟的言論和思想帶進教會來,教導那些信仰根基尚未 堅固的人。這些人對教會造成最大的傷害,應當是指傳播異端邪說,流言中傷、造謠生非,毫無根據說預言、給兆頭。

這一類的人,他們有世上的知識或智慧,像哲學、巧智、修辭、辯論的技巧等( 3:13-18 ),然而作者並不認為:這一些人為的巧智,在信仰中、在上帝面前是真智慧。這些人所擁有的,無論是保羅或者是雅各書的作者,都把它歸類為屬世的智慧。這些屬世的智慧不能帶領人接近上帝,也不能幫助上帝的國在地面上實現。

C. 非正式的教師:

教會中另外還有一批人,他們原本不是屬於教師的,也不是知識份子 的, 但他們也從事教師般的教導工作。例如作監督的(提前 3:2 ),教會的長老 (提前 5:17 ),甚至年老的婦人,她們也可因為平常人所認為的,只要能 「用善道教訓人」(多 2:3 )便是美德,不經正軌的教師訓練,而加入教導 的行列。 問題是這麼多沒有教師資格的人都在從事教導的工作,他們到底會 不會教導,他們教導的成果怎樣?那些沒有受過教師的養成訓練和素養的人,他們在學識、品格、態度和教學能力上,能否為人師表?他們有沒有達到一個 教師的標準?或者只是好為人師,喜歡作教師,只喜歡作頭,作先知教導人而已?

當時,這一些不當的言語而造成教會的困擾,不但涉及了個人信德的問題, 同時也影響了教會整體的結構和發展問題。作者接下來又規勸他們,不可一口兩舌:一個人的口舌當像一個泉源那樣,不能同時流出甜、苦兩樣 的水;不能同時讚美上帝,又同時詛咒弟兄。從積極面來看,我們應當使我們的口舌順服上帝,造就他人。

雅各書在這一個段落裡所討論的,首要工作是如何管制自己的舌頭,不要亂說話。因為口舌之災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( v.5b ),會污染我們全身( v.6a ),它會藉𤥢地獄之火,燒毀我們整個人生的旅程( v.6b ),它充滿𤥢致命的毒氣( v.8 )。作者提出兩種對付口舌之災的方法:首先是要像人用馬嚼環放在馬嘴裡控制馬的行動那樣,控制自己口舌運作( v.3 )。再來就是要 像船家,在船底下安置一個舵操控船的方向那樣,來操控自己說話目標和方向( v.4 )。前者所談的可能是說控制亂說話的衝動;後者所說的好像是控制說話的內容和說話的目的。

把這個能讚美上帝,能造就人,但同時又能做惡,又會傷害人的舌頭控制好,才是個人美好人生的起步;也是上帝救恩見證的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