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集體失落感的面對 — 胡忠銘牧師

  • 胡忠銘牧師

聖經:出埃及記三十二章 1-6節
   詩篇五篇11節

前言:

前幾天,我出席參加台灣教會公報社所召開的編撰委員會,會議結束後,身旁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律師問我說:「胡牧師,在目前台灣的處境下,你覺得台灣到底要走到那裡去?」聽到他的話,雖一時之間無法具體回答他所要的答案,然卻使我感受到,老律師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疑惑,想必是他對於台灣的政治充滿著失落感,同時對台灣前途的不確定感,所產生的擔憂之心情吧!

其實,不只老律師有這種感受,連我自己的心中也有所同感。然而就在當時,我想起了詩人自問自答的一句話:「我要向山舉目;我的幫助從何而來?我的幫助從造天地的耶和華而來。」(詩篇一二一篇1-2節)因我覺得,當台灣處於前途茫茫,社會充滿著集體失落感之時,這兩節經文正可以給予我們面對國家困難處境時的盼望。

一 .台灣社會的集體失落感

目前的台灣,正處於國家認同的分歧、政治混亂、族群撕裂、景氣低迷、治安敗壞、社會失序等問題中,致使整個社會充斥著一股嚴重的集體失落感。正當失落感瀰漫整個台灣之時,諧星藝人倪敏然卻突然自殺身亡。緊接著,連宋兩人又相繼前往中國大陸訪問,使得台灣前途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,更加深植在台灣人的心中。這也難怪,2005年的台灣任務型國代選舉,會創下有史以來,只有二成三的人前往投票的新低紀錄。

當然,會有這種集體失落感出現,最主要的原因,乃台灣在經濟尚未起飛前,人民的生活並不怎麼好過,經常渴望著有朝一日,在經濟好轉之後,能過著「比較像人」的日子。基於此,這幾十年來,台灣全民無不全心投入拼經濟的行列,辛勤努力的工作。經過幾十年的奮鬥,經濟果真大大的改善,物質生活與歐美先進國家相較,可說已經達到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地步。雖生活改善的夢想已經實現,但台灣社會卻變了樣,失去了原先所擁有的祥和與安樂。這樣的窘境,實在是經濟發展之前,人們所始料未及的!

其次,當台灣處於戒嚴時期的威權時代,大家無不渴望民主、自由的到來。如今,這些理想已隨著解嚴,總統開放民選,一一達成了。然可惜的是,當人民嚐到真正的自由與民主之果實後,所換來的,卻是政黨惡鬥、社會混亂、目無法紀、族群撕裂的局面,讓人感到相當的失望!

再者,國民黨執政的時代,許多人都希望政黨能夠輪替,好讓正常的民主政黨政治能夠在台灣落實。結果,自從2000年政黨輪替之後,政治情況不但沒有好轉,連帶的經濟情況及社會治安,甚至是國家的整體發展,也都每況愈下,這樣的情境,著實會讓人擔心,台灣不知還有沒有明天!

尤有甚者,這幾天,連宋兩人相繼前往中國大陸訪問,還與中共當局簽下公報,儼然除了陳水扁總統之外,台灣還有兩位領導人似的。此舉,在台灣又掀起了一股政治風波。走台獨路線的人,對於阿扁總統的作法相當不以為然,頻頻發聲表示不滿;走統一路線的人,則拍手叫好,甚至有人公開發言,推舉連戰在統一後,可以當中國的副總理,管更多的人。

除此之外,幾天前,阿扁總統接受電視訪問時,語氣激動的嚴厲批判了前總統李登輝先生,讓人覺得相當的錯愕,為何如此情緒性的談話,會出自於一國之尊的現任總統口中!導致台聯以及獨派親李人士的反感,連民進黨內部,也對阿扁總統發出不滿之聲。也許,陳水扁總統經過冷靜思考和友人的建議後,意識到在電視上談話的不妥,而轉向李前總統示好,表示願意再度前往請益,虛心求教,想藉此亡羊補牢。如此政治的怪異現象,讓人深感不可思議!使得整個社會再度陷入嚴重的集體失落感當中。

二、集體失落感的效應

集體失落感所帶來最為直接的後遺症,除了會出現徬徨無助、亂求倚靠、團體失序的問題外,嚴重的話,還會出現集體自殺的現象。

1.徬徨無助、亂求倚靠

以色列百姓出埃及後,在曠野漂流的四十年間,由於物質的缺乏,又居無定所,加上生活適應上的問題,百姓無不怨聲載道。出埃及初期,有不少人因為意志力薄弱、信心缺乏,加上受不了漂泊之苦,竟然發出寧可再回到埃及為奴,作埃及人的次等公民,也不願在曠野漫無目標的遊走,天天面對死於荒郊野外的威脅之洩氣的言語。就這樣,在意見紛歧、煽動聲音四起的情況下,使得整個民族情緒深受影響。

更糟糕的是,當摩西上西乃山領受上帝所頒佈的誡命時,百姓在領導人暫時性離開的情況下,竟然離開上帝,製作金牛取代上帝,還拜起金牛來。此一犯罪的惡劣行徑,以色列百姓差一點被上帝當場全部滅絕。百姓違背上帝,拜金牛這件事,讓摩西耿耿於懷,直到臨終前,仍一再地呼籲他們,千萬不能再重蹈覆轍。

此事發生的過程,乃摩西上西乃山領受上帝的誡命時,由於百姓見他遲遲未下山,以為上帝和摩西棄他們而去。百姓心中在不耐煩與缺乏信心及安全感的情況下,出現了集體的失落感,而開始大發牢騷,百姓竟然「聚集到亞倫那裏,對他說:『起來,為我們作神像,可以在我們前面引路,因為領我們出埃及地的那個摩西,我們不知道他遭了甚麼事。』亞倫對他們說:『你們去摘下你們妻子、兒女耳上的金環,拿來給我。』百姓就都摘下他們耳上的金環,拿來給亞倫。亞倫從他們手裏接過來,鑄了一隻牛犢,用雕刻的器具作成,他們就說:『以色列啊,這是領你出埃及地的神。』亞倫看見,就在牛犢面前築壇,且宣告說:『明日要向耶和華守節。』次日清早,百姓起來獻燔祭和平安祭,就坐下吃喝,起來玩耍。」」(出埃及記三十二章1-6節)

從出埃及記這段經文得以看出,百姓為能彌補失落感及缺乏安全感的空虛心靈,竟然要求亞倫造一神像代替摩西來引領他們,而犯了極大的錯誤。他們所犯的罪,不是以別的神來代替耶和華上帝,而是要為祂鑄造一形像代表祂。百姓不但對金牛獻祭,還行為放蕩的在金牛面前吃喝玩耍,行淫穢之事。此事,令上帝對百姓極度的憤怒。摩西見事態嚴重,氣得將法版摔碎,代表約的廢止,又把牛犢毀壞。為能彌補百姓的過錯,摩西在上帝面前為百姓的罪代求 並預備以自己的性命換取上帝的赦免,雖上帝不為所動,拒絕完全的寬恕,然幸好,以色列人真誠悔過的表現,有助於摩西懇求上帝的赦免。

基本上,以色列百姓的犯罪過程,乃從怨聲載道開始起,進而產生嚴重的集體失落感,致使整個社會出現失序的情形,在徬徨無助的情況下,又藉著拜金牛做為倚靠,使得百姓迷失了自己而妄作胡為。反思當今的台灣社會,其實和舊約時代的以色列百姓一樣,已經陷入了徬徨無助、亂求倚靠的情境中。

2.團體失序、自殺頻傳

小時候,我常聽到村內被日本政府徵召,前往南洋當過軍伕,平安歸來的長輩敘述,當他們加入日軍的運補工作,隨著部隊出生入死時,日本軍方經常灌輸一個觀念給他們,那就是萬一戰敗,絕對不能向美軍投降,若被美軍俘虜,不但有損國格,還會是一種恥辱,更會被美軍虐待,導致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,情況會非常的悽慘。所以,在「士可殺、不可辱」之觀念的強烈灌輸下,許多日本軍民,見大勢已去時,幾乎都會以集體「玉碎」的方式,自我了結,寧死也不願意當俘虜。

戰後,這些軍伕能夠平安的歸來,主要之原因,乃他們並沒有隨著日本人的集體失落感而舉槍自盡,或逃往山區。事實上,被美軍俘虜之後,其所受的待遇,並非如日本軍方所言,會過著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的日子。在俘虜營裡,他們反而可以吃到豐盛的三餐,也可品嚐到各種美味的罐頭,以及美國軍方所提供的食品。反而是那逃往山區躲藏的人,過著飢寒交迫的日子。最終,還是在受不了食物缺乏的情況下,紛紛下山,成了美軍的俘虜。結果,在俘虜營的日子,卻遠比逃亡的日子好得許多,最後還被平安的遣送回到台灣,真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。

就是因為日本軍政教育所給予的偏差觀念,導致塞班島之役、琉球島之戰,以及日本戰敗,天皇透過「玉音放送」,宣布日本敗戰之後,整個日本社會隨即陷入一股強烈的集體失落感當中,成千上萬的軍民,在受不了這一股突如其來的消息之衝擊下,集體切腹、舉槍、投崖自盡。

雖台灣人民對於台灣社會的集體失落感,與二次大戰日本敗戰之情境不能作為類比,然集體失落感所引發出來團體失序與自殺頻傳的情形,應是相同的。

上個月,藝人倪敏然想不開,前往宜蘭山區上吊自殺的消息傳出後,讓人感到相當的錯愕!為何自稱為基督徒的他,會膜拜與供奉四面佛,又會走上絕路,真教人不解!從各種跡象顯示出,倪敏然的死,除了憂鬱症作祟外,感情與演藝事業的失落感,應當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。

倪敏然自殺後,由於台灣媒體的大肆報導,加上諸多藝人一窩蜂的上鏡頭,流淚訴說對他的懷念與不捨,除了作詩作詞來「歌頌」他之外,還要為他辦一場「隆重」的告別式,儼然把倪敏然看成是「悲劇英雄」,美化了他的自殺結果。更加讓人憂心的是,有藝人透過媒體,信誓旦旦的公開談論說,他們在夢中見到死後的倪敏然,由於靈魂進了枉死成,無法超生,痛苦萬分,形狀悽慘,在不得已的情況下,只好托夢求助於友人,要他們為他超渡,好尋回三魂七魄,脫離痛苦的枉死成。這樣一來,不但出現了光怪陸離的靈異傳說,還嚴重扭曲了生命的價值觀,更使得台灣社會陷入一股自殺的陰影當中。

衛生署醫事處長薛瑞元表示:自從2005年一至四月份的四個月當中,台北市所接獲企圖自殺的通報人數,一月份有179人,二月份有184人,三月份有301人,四月份有331人,明顯呈現出直線上升的趨勢。雖然五月份的統計數字還未出爐,然相較以往接獲諮商協助電話,一天平均約25-27人,在倪敏然上吊自殺後,電話卻增加到47人,比以前多出了一倍。由此觀之,倪敏然的效應,以及社會集體的失落感,已經在台灣逐漸的發酵。

結語:

正當台灣社會處於集體性失落感的時刻,我們絕對不能如同以色列百姓,在徬徨無助的情況下,隨便亂求倚靠,以其他的神明來代替上帝。也不要如同日本武士道及軍國主義下「士可殺、不可辱」的「玉碎」方式而自殺。更不能因為社會的失序而迷失自己,如同倪敏然一樣,走上毀滅自己的道路。我們必須從失落中檢視自己,從中學習生命的真諦,從中發掘珍貴的人生。

當然,更為重要的是,我們要:1.為這個國家禱告。2祈求上帝的憐憫。3.懇求聖靈的幫助。4.仰望上帝的帶領。因詩篇五篇11-12節早已明確的告訴我們:「凡投靠你的,願他們喜樂,時常歡呼,因為你護庇他們;又願那愛你名的人都靠你歡欣。因為你必賜福與義人;耶和華啊,你必用恩惠如同盾牌四面護衛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