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忠實vs.現實 — 胡忠銘牧師

  • 胡忠銘牧師

聖經:申命記七章9節;詩篇三十七篇3-6節

引言:

2018年農曆年間,義大利《米蘭晚郵報》(Corriere della Sera)刊登一則報導指出,天主教教宗方濟各(Pope Francis)已同意與中國簽署主教任命協議,簽署時間可能會於3月之後進行。

雖有史以來,梵諦岡從未有過主動與邦交國斷交的先例,不過,方濟各是否會屈就「現實」,而忽略「忠實」的重要,和台灣斷交,真的很難講。畢竟,人是現實的動物,唯有上帝是信實的神。

一、信實的上帝

從申命記七章9節所載之經文:「所以,你要知道耶和華-你的神,他是神,是信實的神,向愛他、守他誡命的人守約,施慈愛,直到千代。」可以清楚看到,上帝是信實的;人若愛祂、守祂的誡命,便可蒙受賜福,直到千代。這樣的教導,早在以色列百姓出埃及,於曠野漂流期間,上帝就透過摩西加以明示。

繼摩西表明上帝的信實之後,耶穌在傳福音的過程中,曾以「浪子回頭的故事」(路加福音15章11-32節)揭示信實的上帝猶如浪子的父親,縱使孩子走偏,然若重新回頭,上帝還是會無條件的接納。

再者,耶穌傳了三年福音之後,為了拯救人類的罪惡,透過十字架彰顯出無比的愛,將上帝的信實表現到最高峰。可知,上帝是信實的上帝,祂的愛永不改變。為此,希伯來書的作者強調:「也要堅守我們所承認的指望,不致搖動,因為那應許我們的是信實的。」(希伯來書十章23節)約翰一書的作者亦透過書信表示:「我們若認自己的罪,神是信實的,是公義的,必要赦免我們的罪,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。」(約翰一書一章9節)

基本上,「信實」與「信心」兩個字在希伯來文的語法上是相關的,同樣都是在表達不變的信心與忠誠。「上帝的信實」一詞,《證主聖經百科全書》乃如此詮釋:「雖然以色列人背棄義,但上帝仍向祂的子民啟示祂是何等可靠;祂的信實何等廣大。祂忠於所立的約,而且常向祂的子民彰顯祂那堅定不移的慈愛。」

然而,要如何倚靠信實的上帝,學習上帝的信實,詩人給了我們一段非常好的教導:「祢當倚靠耶和華而行善,住在地上,以他的信實為糧;又要以耶和華為樂,他就將你心裏所求的賜給你。當將你的事交託耶和華,並倚靠他,他就必成全。他要使你的公義如光發出,使你的公平明如正午。」(詩篇三十七篇3-6節)

二、現實的人性

1.梵諦岡vs.中國

自從1971年台灣退出聯合國,席次由中國取代之後,台灣的邦交國陸續遠離而去,轉與中國建交。目前,天主教教廷梵諦岡是台灣在歐洲唯一的邦交國。梵諦岡會持續與台灣保有外交關係之因,乃1949年,共產中國崛起後,因主張無神論,宗教活動被禁止,外籍神職人員被驅離,連聖經也遭受管制。雖1990年代起,隨著中國的開放,百姓可允許參與宗教活動,但仍受制於中共政權,無法享有真正的信仰自由。

除此之外,另一項重要因素,即,全世界天主教的主教,均由梵諦岡任命,唯獨中國的主教除外。中國會自行任命,乃他們認為,主教若由梵諦岡任命,等同干涉內政。由於梵諦岡無法接受中國自行任命主教的制度,成了不願與其建交的最大癥結點。如今,中國的軍事與經濟實力強大,已躍上「強國」之林,為了趨炎附勢,世界各國無不想與中國攀關係,當然,梵諦岡也不例外。

目前,中國約有1200萬天主教徒,但在共產威權政治體制下,教會得服從政府的管理。由於有不少教會不從,被中共當局視為「非法」,只好以「地下教會」的方式存在,而飽受壓迫。不但天主教如此,基督教亦乎如此。基本上,梵諦岡計畫與中國簽訂協議的原因不外乎,想藉此捍衛中國境內地下教會的天主教徒,以及化解「親中的愛國教會」與「親梵的地下教會」的對立關係。這樣的立意看似良好,但卻遭到西方媒體的嚴厲撻伐。因西方國家認為,宗教信仰應當超越政治,不應屈就在政治底下,否則,「人治」會取代「神治」。

迫於壓力,教廷官員只好出面解釋:「我們知道這是壞協議,但北京接受教廷可以參與宗教事務,這是從未允許的。」,「現在門開了,明天可能關上,任何對話都會變得更困難,壞協議總勝過於沒協議。」為此,教廷官員不諱言的承認,這樣做,本就是「在冒險」!或許,梵諦岡有政治「現實」問題上的難言之隱,才會決定簽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協議吧!若中、梵協議簽署之後,合理的推論,就是教廷向北京靠攏,再來就是中、梵建交。兩國果真建交,台灣將會失去歐洲唯一的邦交國。

2.阿諾:時代如此變化…!

當過演員,體格壯碩,並擔任過美國洛杉磯市長的阿諾.史瓦辛格(Arnold Schwarzenegger1947-),2016年1月曾透過專門傳輸影像的電腦社群網站(Instagram),PO了一張他在自己的銅像下方,裹著睡袋在地上睡覺的相片,並寫下這一句話:「時代如此變化…!」(How times have changed…!)之後,還加上一段文章。雖文章是有心人士杜撰加上去的,並非真實,但內容實值得參酌,藉此附上做為參考:

會寫「時代如此變化…!」這句話的原因,不僅是因為阿諾年紀大了,而且也因為他當加利福尼亞州州長時,曾出席了一家以他的雕像為名的酒店的開業典禮!酒店的工作人員當時告訴施瓦辛格:任何時候您都可以過來,我們會為您預留一間房間!

當他從州長位子上下臺後,再前往該酒店時,酒店經理「拒絕」給他房間!說他應該付錢,因為他們酒店房間,現在供不應求!

他帶著一個睡袋,睡在雕像下方,解釋他想傳達的資訊:當我處於重要位子」時,他們總是「稱讚我!」當我失去這個位子時,他們便忘了我!也不再遵守諾言!

不要相信你所擁有的地位或金錢!也不要相信你的力量!也不要相信你的智慧!這些都不會長久!(Do not trust your position or the amount of money you have, nor your power, nor your intelligence, it will not last.)

資料來源:https://mindbsb.tumblr.com/post/169543319014

當我首次看到這張相片及附文時,相當傻眼!心想,難道影星市長阿諾落魄到如此地步,在街頭當起流浪漢!?經過探究之後,這才知道,只有相片和阿諾所標示的「時代如此變化…!」這句話是真的,其他都是杜撰的,且雕像並非位於加州某一家旅館門口,而是遠在千里之外的俄亥俄州。又2014年之前,這座雕像原本矗立在一家劇院門口,之後,才被移到俄亥俄州哥倫布市議會前面的廣場。

看完阿諾的這一則外人所加上的杜撰文之後,油然想起,2009年所出版的拙著《現實vs.信實》一書當中的內文所述:

人之所以會結合,乃有著親情、愛情、友情、理想、興趣、工作、利益、革命情感等多種因素。然而,除了有血緣的親情外,幾乎絕大多數的結合都和「現實」有關。相對的,人之所以會分開,也和「現實」脫離不了關係。特別是在物競天擇、適者生存的大地上,不現實,似乎難以生存,一般的動物如此,人類更是如此。由於人是現實的,連帶的,與人有關的政治、經濟、婚姻、友情、社會,甚至是親情等,也會因為現實而出現問題。

難怪,自古以來,「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。」「有錢烏龜坐大廳,沒錢秀才人人驚。」「有錢講話會大聲,沒錢講話沒人聽。」「是錢在做人,不是人在做人。」「人在人情在,人亡人情亡。」等台灣俚語,經常被人掛在嘴邊,用來訴說現實所帶來的人心和社會現象。還有,現代的年輕人也經常出現一句:「現實總是殘酷的,因帥哥、美女和罐頭一樣,也是有賞用期的。」藉以感嘆歲月的無情。或許,只要不傷害到他人,「現實」本無可厚非,但可怕的是,人往往因為過度的現實,而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,導致問題叢生。

資料來源:胡忠銘撰,《現實vs.信實》,(台南:台灣教會公報社出版,2009),頁1。

三、狗的忠實

聖經中,對狗幾乎全都持厭惡的態度,因若有「狗」的出現,幾乎都和卑賤、愚頑、濫吠,嗜血、污穢、邪惡等有關,誠如:申命記二十三章18節:「娼妓所得的錢,或孌童(原文是狗)所得的價,你不可帶入耶和華-你神的殿還願,因為這兩樣都是耶和華-你神所憎惡的。」詩篇二十二篇16節:「犬類圍著我,惡黨環繞我;他們扎了我的手,我的腳。」箴言二十六章11節:「愚昧人行愚妄事,行了又行,就如狗轉過來吃牠所吐的。」馬太福音七章6節:「不要把聖物給狗,也不要把你們的珍珠丟在豬前,恐怕牠踐踏了珍珠,轉過來咬你們。」彼得後書二章22節:「俗語說得真不錯:『狗所吐的,牠轉過來又吃;豬洗淨了又回到泥裏去滾。』這話在他們身上正合式。」

的確,對狗持厭惡的態度,似乎是當時的主流意識,才會發出對於狗的惡言。然若仔細閱讀經文,可以發現,聖經會把罪人比擬為狗,就連耶穌也發出「不要把聖物給狗」的提醒,乃在暗諷,人有上帝的形象,且有上帝的靈,而狗並沒有,但人卻作出比「狗還不如」的行為。由此觀之,聖經的教導,以及耶穌的提醒,應無意貶低狗,視狗為一無是處。其本意,應在表示,人若違背上帝的命令,不思悔改,依然我行我素,繼續為所欲為,當會比沒有上帝的形象,也沒有上帝的靈的狗更為邪惡與卑賤。

無可否認的,狗依然有動物的獸性,若飢渴或受虐,仍會出現「狗急跳牆」的攻擊行為。但總體而言,狗算是最忠於主人的動物,我們可從世人所公認的這句名言:「狗是人最為忠實的朋友」看到這樣的事實,就連好萊塢影星席維斯‧史特龍(Michael Sylvester Gardenzio Stallone,1946-)也這樣認為。因他曾在養狗一段時間之後,有感而發的道出:「我無法想像還會有哪些朋友比我的拳師狗(匪徒)更忠實。」

路加福音十六章19-31節所載,耶穌以財主與拉撒路作為「窮人與富人、天堂與地獄」引喻的故事當中,提到一隻陪伴拉撒路,並舔他身上膿瘡的狗。或許,聖經上並沒進一步訴說這一隻狗的來源與下落,但小時候上主日學時,老師這樣告訴我們:沒有朋友,無所依靠,窮到簡直會被鬼抓走的拉撒路,卻有一隻狗仍願意陪伴他,同時舔他身上膿瘡,減輕他的痛苦,得以讓人看到狗兒那忠實與患難見真情的一面。

去過日本東京的人,經過澀谷(Shibuya)車站時,都會看到一座名為「忠犬八公」的紀念鑄像。個人到東京時,曾路過幾次,每次經過那裡,都會駐足觀賞,其因,乃這一座鑄像的背後,有很感人的故事。

忠犬八公是一隻1923年出生於大館市的秋田犬,本名為「八」,是一隻無主棄犬,被任教於東京大學農學系的教授上野秀三郎(1872-1925)從大館市車站帶到東京飼養。由於上野教授很疼愛小八,每天早上,小八也都會在家門口目送上野秀三郎出門上班。傍晚時分,小八也會到住家附近的澀谷火車站迎接上野秀三郎下班。可惜的是,相惜與相送的時光只有短短兩年。因1925年,上野秀三郎在東京大學的辦公室腦溢血,離開人間。

上野秀三郎去世之後,再也沒回到澀谷車站,但小八依然忠實地等著他。儘管等不到主人回來,每一天都失望而歸,但小八仍默默地蹲在澀谷車站持續等了十年。一天,上野秀三郎的學生在澀谷車站發現小八,乃跟著牠回到收養者的家,經過詢問,這才知道,小八的故事。感動之餘,上野秀三郎的學生發表一份關於秋田犬的研究報告,報告中,特別提到小八對於主人的忠實。由於故事相當感人,1932年,這一則故事被刊登在東京的媒體,小八頓時成了日本全國的焦點,遂而成了老師與家長們以小八為榜樣,教育孩子和學生學習愛、不屈不撓、忠實與忠誠的教材。

2018年農曆年間,英國《每日郵報》(Daily Mail)又報導阿根廷一隻名叫卡比敦(Capitan)的忠犬,夜夜守在主人古茲曼(Miguel Guzman)的墳墓旁長達11年,直到去世為止的感人故事。

話說,2005年,古茲曼買下卡比敦送給13歲的兒子當作禮物,無奈的是,2006年,古茲曼因故去世。古茲曼逝世後,卡比敦竟不見蹤影,家人本以為卡比敦若非另找飼主,就是被人殺害。2007年,古茲曼的家人到墓園掃墓時發現,卡比敦靜靜守在古茲曼的墳墓旁邊。經居住在墳墓旁邊的居民告知,古茲曼的家人這才知道,卡比敦每天晚上都會守在古茲曼的墳墓旁,寸步不離。墓園的管理員,以及附近民眾都知道卡比敦的事蹟,所以,每天晚上都會輪流拿食物餵牠。家人聽完之後,直呼:「卡比敦真是一隻忠犬!」
忠犬卡比敦死後,古茲曼的遺孀維若妮卡(Veronica)受訪時談到,住家離墓園遙遠,且家人從未帶卡比敦到古茲曼的墓園,卡比敦如何找到古茲曼的墳墓,至今仍是個謎。找到卡比敦之後,維若妮卡把牠帶回家,但每當黃昏時,卡比敦還是會跑到墓園陪伴已逝的主人古茲曼。維若妮卡相信,直到卡比敦在死前的最後一刻,依然守在古茲曼的墓旁。

結語:

西元2018年,是華人農曆年的「狗年」,過農曆新年的華人,幾乎都會以狗的叫聲「旺旺」作為吉祥的祝福之音,期待新的一年,能凡事「興旺」。新年之時,基督徒不能免俗,也當彼此祝福,然而更為重要的是,還是得明白「上帝的信實」,反思「人性的現實」,學習「狗兒的忠實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