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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在平安的自我對話(二) — 胡忠銘牧師

  • 胡忠銘牧師

聖經:羅馬書十五章13節
   腓立比書四章6-7節

(本文接續<內在平安的自我對話(一)>)

心理醫師潘密拉.布特勒(Dr. Pamela E. Butler),在其所著的《自我對話的藝術》(Talking To Yourself)一書中談道:每一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個人,這個人對你的影響是直接的,也是最為有力的,可謂是你內心世界的創造和決策者。這個人一生一世都會跟著你,永遠和你在一起,也會隨時隨地與你展開對話。對話之後,這個人會干涉你,也會指引你,亦會鼓舞、支持你,導引你做出樂觀的決定。相對的,他也會輕蔑你、打擊你、阻礙你,使你感到灰心喪志、絕望,甚至做出悲觀的決定而走極端。作者為這個「人」取了「內心監督、超群領先者、超我、良知、導護者、價值系統」等諸多名字。而「這個人」到底是誰?他就是你自己本身。

從潘密拉.布特勒的研究不難看出,其立論乃建立在箴言四章23節:「你要保守你心,勝過保守一切,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。」之基礎上,因此一經文乃在告訴我們,人所做出的決定和行為,均發自於內心。質言之,人的內心在自我交談之後所產生的結論,會直接影響到人的感受、自尊、自信、行為和決策。自我對話之後的結果若是正面的,其所展現出來的行為就是正面的;對話之後的結果若是負面的,所展現出來的行為當然也就會是負面的。

三.負向的自我對話

我很喜歡漫畫家朱德庸的畫作,因他的漫畫不但幽默、詼諧、還相當富有啟發性,讓人看了愛不釋手。朱德庸的作品特別之處,乃他擅長於圖像式的思考模式,藉由漫畫訴說出豐富的人生哲理。他曾在報章雜誌上以《醋溜族》、《雙響炮》《大刺蝟》、《傻夥計》為題,以四格漫畫的風格,創作出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而大受歡迎。此外,他也出版過多本漫畫集,看完之後,無不讓人出現會心的一笑。

在朱德庸的畫作中,有一則名為<跳>的連環漫畫,頗有意思,其內容乃在敘述有位因諸事不順,死意甚堅的人,從十一樓一躍而下。當他順著大樓的樓層往下墜落到地面時,他看到住在十樓的恩愛夫妻正在房間裡面激烈的互毆。跌落到九樓時,他看到外表堅強的Peter正在暗地裡哭泣。墜到八樓時,Y妹正從外面進門,撞見了未婚夫和別的女人在家裡偷情,氣得兩眼直冒金星。繼續向下墜到七樓時,看到了長相可愛的珊珊正在吃抗憂鬱症的藥。掉落六樓時,見到失業的阿信買了七份報紙猛翻求職版,看是否能夠順利的找到頭路。墜到五樓時,眼見那受人尊敬的王老師似乎有些變態,正在偷穿老婆的內衣。再往下墜落時,目睹了四樓的Rose正和男朋友吵著要分手。到達三樓時,看到了那獨居的阿伯呆坐在客廳,每天都盼望著有人能夠來探望他。再繼續往下墜落到二樓時,看見那癡情的Lily,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望著那失蹤已經快半年的丈夫之照片。
隨著重力加速度,身體快速的墜落到地面上時,跳樓自殺者心想:當我決心一死,從十一樓一躍而下之前,我以為,自己是世界上最倒楣的人,然我現在才知道,每一個人都有他不為人知的苦衷和困難。看到他們的情況後,我感覺到,其實自己過得還不錯。當我掉落在地上,全身骨折,滿身是血時,所有方才我所看到的人,他們都探頭出來看我。此時,我正在想,他們看了我以後,也會覺得,其實他們自己過得也還不錯。

雖這只是一則漫畫,然從其內容和跳樓者的自我對話中,實值得我們加以省思。因從中可以見著,人對於所發生和所面對之事情的決定,就是內在自我對話後所產生的結果。人會作出自殺的決定,從高樓一躍而下,了結自己的生命,就是因其內心所想的,全都是負面與灰色的,在缺乏「平安的自我對話」的情況下,才會以悲劇收場,結束短暫的一生。人若缺乏正向的自我對話,內心深處便無法和諧,不但會出現矛盾的現象,還會使心情打結,進而走極端。相對的,有正向的自我對話,不但使壞的念頭轉彎,還會使價值觀改變,害怕的心情,也會變得更好、更平安。

朱德庸之所以會藉著圖像的思考模式,來表達出他的人生觀,乃他小時候就富有漫畫天份,非常喜歡塗鴉,所畫出來的東西,深受人所喜愛。但在他求學的過程中,因受到台灣教育制度的綑綁,使得他的繪畫天份受到嚴重的轄制。由於畫畫是朱德庸的最愛,他極不願意為了考試,終日被教科書所綁,而磨滅了他畫畫的興趣和天份。但深處台灣的教育環境下,並不允許他拋棄正規的教育學程,任由他一天到晚畫畫。

另一讓他無法接受的事是,在學習寫字的過程中,由於他所寫的筆畫順序和老師所教導的規則不同,經常遭到處罰。儘管如此,朱德庸還是覺得,從教科書的文字當中固然可以學習到「文字思考」,但從畫畫中,一樣可以從圖畫中學習到「圖像思考」,難道漫畫就無法啟發人心,幫助人群?為何學校不能允許他這樣做,讓他能夠有自由的揮灑空間?由於他的想法和台灣的教育制度相互違背,使得在求學的過程中,心情始終快樂不起來。

雖是這樣,在他的自我對話中,並未因此而出現灰色與不安心情,反而以幽默的心,取代悲觀的陰影。所以,在他漫畫裡頭,充滿了幽默與詼諧的生活啟示。欣賞完朱德庸的漫畫之後,我體會到,幽默的人生,就是喜樂的人生,因生活充滿幽默之時,就會彌補那悲觀的與黑暗的一面,也會淡化,甚至是掃除心中的憂慮,生命便會因此越來越有感覺。

四.正向的自我對話

南亞地震過後許多天,有許多生還者陸續被發現。有的在樹上躲避洪水,被蚊蟲叮咬得滿身是傷。有的被壓在建築物底下,動彈不得。有的在海上漂流,飢寒交迫。當這些幸運兒被救脫離危險之後,不分男女老少,都有一個共同感受,就是在等待救援的過程中,他們皆透過內在的自我對話勉勵自己,不要放棄,要活下去,一定會有人來就救他。

坊間流行著一則名為<兩個選擇>的故事,我讀完之後發現,若將之改為<內在的自我對話與抉擇>,或許會更好。

故事中的主角Jerry是美國一家餐廳的經理,每天過得很快樂,總是會有好消息和朋友們分享,每當有人問最近如何時,他總是回答說:「如果我再過得好一些,我就比雙胞胎還幸運囉!」

當Jerry轉到另一家餐廳上班時,員工也會跟隨著他轉移陣地,到他所任職的餐廳工作。原因無他,就是Jerry很會帶領員工,若員工際遇不佳,心情低落時,他總會鼓勵他們往好的方面想,勿被負面的想法所影響,而做出錯誤的決定。

Jerry帶領員工深受肯定的消息傳開後,他的朋友乃特別抽空前往拜訪他,同時請教他如何才能夠帶領出積極、樂觀的員工。Jerry回答說:每天早上起床時,我總會告訴自己,今天有兩種選擇,可以選擇好心情,也可以選擇壞心情,然我總是選擇有好心情。即使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時,我可以選擇做個受害者,也可選擇從中學習,而我總是選擇從中學習。每當有人前來向我抱怨時,我可以選擇接受抱怨,也可指出生命的光明面。感謝的是,我總會選擇生命的光明面。

聽到Jerry的回答,朋友仍無法完全明白這些話的意義,還對Jerry的說法感到疑惑。Jerry只好再進一步解釋說:生命的過程本就是一連串的選擇,每件事情的發生,都是選擇之後所產生的結果,而選擇的過程就是一種自己本身的自我對話,你可以有選擇的自由。聽完如此的回答,Jerry的朋友還是一頭霧水。

一天,餐廳打烊時,Jerry因忘記關上後門,隔天早上,被三名持槍的歹徒趁隙闖入,脅迫Jerry無論如何一定得打開保險箱。緊張之餘,Jerry弄錯了一個密碼,使得現場的氣氛更加緊張,歹徒在按奈不住緊張壓力的情況下,朝著他開槍。中槍後,Jerry應聲倒地,歹徒見狀隨即逃離現場。幸好鄰居火速的將Jerry送到醫院,歷經了十八個小時的手術才脫離險境。雖保住一命,但仍有一顆彈頭留在體內無法取出。

槍擊事件過後半年,朋友再度拜訪他,問他對槍擊事件的看法時,Jerry娓娓道出了他遭受槍擊的心路歷程。他說:悲劇發生時,我所想到的第一件事,就是我應該把後門鎖上的,但不知為何,我竟然忘記了!其次,當歹徒進入到餐廳,開槍擊中我的身體之後,我隨即應聲倒下,躺在地板上時,我的心中出現了「要選擇生,或是選擇死?」兩項自我對話。當然,我告訴我自己:「你要選擇活下去。」

出院之後,回憶起發生時的恐怖情景,及被緊急送到醫院救治的過程中,Jerry有而發的談道:照顧我的醫護人員真的非常了不起。當他們將我火速的推進手術室時,他們不斷的告訴我:「你會沒事的!你會沒事的!」雖然聽到醫護人員對我的鼓勵聲,但躺在病床上的我,卻看到醫生和護士們的臉上,充滿著憂慮與不安的表情。依稀記得,在推床快速行進時,有位護士見到我意識仍然清醒,乃邊跑邊吼的大聲問我說:「先生,有東西會讓你過敏嗎?」聽到護士的問題,我毫不猶豫的答說:「有!」推床旁的醫生和護士聽到我的回答之後,全部鴉雀無聲的靜候我進一步的答案。此時,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並用盡力氣的回答說:「子彈!」頓時間,只聽到醫護人員的一陣笑聲。儘管處在緊急的狀態下,我還是不忘告訴醫護人員說:「我現在選擇繼續活下去,請把我當作一個活生生的人來開刀,不是一個活死人。」

如今,Jerry能健康活下去的理由,除了要歸功於醫療團隊的精湛醫術外,另個一重要因素,就是他對生命的態度,以及在危急和困難之時,他那內在正向的自我對話。

「喜樂的心乃是良藥;憂傷的靈使骨枯乾。」(箴言十七章22節)是一節大家都耳熟能詳的經文,馬偕醫院就曾以這節經文作為處方,將之印製在藥袋上,讓病人吃藥之前,就能清楚的看到,最好的良藥,就是喜樂的心。畢竟,人的「心」就像一座花園,心裡想什麼,它就長什麼。要讓其雜草叢生,或鮮花滿園的關鍵,端賴內心自我對話的結果而定。

為能使內心有正向的自我對話,好讓心中能鮮花滿園,中山醫學大學附設醫院身心科李俊德醫師,曾提出了下列十三項方法論,值得我們在做「平安的自我對話」時的參考:
1.我有無限的生命力,我有無限的勇氣。
2.我有無限的愛心,自愛愛人。
3.我要經營健康,我要經營平安。
4.我要尋求快樂,我要尋求放鬆。
5.我以做自己為榮,我能接納自己的一切。
6.我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個體,我能為自己負責,我要做自己的主人。
7.我要善待自己,我要關懷自己。
8.我要了解自己,我要成長自己。
9.我不能改變別人,我可以改變自己。
10.我不要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。
11.用「盡量」取代「絕對」,用「可能」取代「一定」。
12.活在當下。
13.放輕鬆,放輕鬆。

結語:

處在政治、經濟、社會動盪不安,天災人禍不斷的今天,但願我們能夠以「應當一無掛慮,只要凡事藉著禱告、祈求和感謝,將你們所要的告訴神;神所賜出人意外的平安,必在基督耶穌裏保守你們的心懷意念。」(腓立比書四章6-7節)的聖經訓示,作為內在平安的自我對話之基礎,勇敢的活下去。使人有盼望的上帝,必會因為我們的信,和內在平安的自我對話,將諸般的喜樂、平安,充滿我們的心,使我們藉著祂聖靈的能力,得著永遠的盼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