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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零 — 戴智彰牧師

  • 戴智彰牧師

聖經:彼前1:6-7;5:7

在一首詩的片段中,我讀到這一段話:
歸零,是物理量測的基本動作
歸零,是探索初衷的吶喊
透過歸零思考,我們才能尋回原始單純的標準

生活中有太多的慾求,讓我們活得不真實;太多的憂慮,讓我們活得不快樂;太多的傷害,讓我們看不見希望的未來。「歸零」讓我們有機會重新看清目標,放下重擔,從「心」看見生命的意義。

一、找回生活的意義
有一本書《敲響十億零一次的駝鈴》,書名的由來是作者曾在旅行沙漠時,偶然遇到一位獨自走了四十多年的老人,老人拿起了駱駝身邊的一個鈴鐺說:「有了它,我的生活就不再孤獨寂寞。」雖然只是一個破舊的駝鈴,但它對老人的意義非凡。金銀財寶、權勢名利,對老人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,在他的生命中僅僅需要一個不斷提醒自己、激勵自己的駝鈴。一個駝鈴在四十幾年的光陰中,大約會敲響十億次……。對這個老人來說,他似乎已從這個「破舊的駝鈴」得到了生命的意義,他從簡單平凡的生活中找到快樂的所在。

在這本書還有一個小故事。話說,小李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富家子弟。身上總是穿著數十萬元的西裝,戴著耀眼的勞力士金錶,為人傲慢,只為自己著想。所以,大家都很討厭他。但有一天,他突然改變了。竟然只穿了一件普通的T恤;手腕上也沒有金錶,而換了一隻極便宜的手錶。態度變得隨和,臉上總是帶著微笑。

事情發生在不久前,小李到百貨公司想為生病的母親買一件禮物,那天他的心情特別好。當他停好那部BMW,準備走出停車場時,突然有一個身材矮小粗壯的男人,從側面猛力撞了過來;不僅沒有道歉,還狠狠地瞪著他。

照他平常的習慣一定和那人理論一番;但他那天不僅心情好,不但沒有對那人生氣,反倒向那個男子點頭微笑:「對不起!」看到他的微笑,那個凶狠的男人似乎有些驚奇,並露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,轉身向外跑去。小李後來才發現,手腕上的勞力士錶已不翼而飛。

回家後小李看到晚上的新聞報導,有一個人在停車場被搶了,全身有多處砍傷,才知道今天撞他的就是那個搶匪。心想,如果當時與他衝突起來,極可能也會被劫匪砍傷。沒想到當時的一個微笑和一句對不起,竟然救了他。他也開始覺得自己這身名貴的打扮,究竟有什麼意義。

後來在朋友的帶領下,他參加了一場佈道會。牧師講了一個『伊索寓言』的故事:
從前有一頭長著漂亮長角的鹿,來到泉水邊喝水,看著水面上的倒影,它不禁洋洋得意。「啊,多麼好看的一對長角!」只是,當它看見自己那雙看起來細長無力的雙腿時,又悶悶不樂了。正在這個時候,出現了一頭兇猛的獅子,這頭鹿開始拼命地奔跑。由於鹿腿健壯有力,連獅子也被拋得遠遠的。但到了一片叢林地帶之後,鹿角就被樹枝絆住了。獅子最後追了上來,一口咬住了它。在臨死之時,這頭鹿悔恨地說道:「我真蠢!一直不在意的雙腿,竟是自己的救命工具;引以自豪的長角,最後竟害了自己!」

小李深深地體會,那群默默支持自己的員工、朋友,正是他堅強有力的腿;而自己這身名貴的裝扮和傲慢的態度,也正是那雙無益而有害的角。從此他的生命開始改變了。從前那個傲慢不關心他人的老闆消失了;一個態度隨和,臉上時刻洋溢著微笑的新老闆出現了。最重要的是,自此以後,小李臉上總是帶著微笑──那種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微笑。

要找回生命的意義,就要回到生命的本質。當生命愈空虛,人就愈想用名利地位來包裝自己,愈想用外在的頭銜來證明自己的價值。也因此,追求名利地位卻變成了另一種生命的意義。

最近,在報導中看見以前的彰化認識的「阿嬤──瑪喜樂女士」和幾位對台灣很有貢獻的外藉人士都得到內政部頒給的「永久居留證」,相當替他們高興。因為,現在高齡八十九歲的瑪喜樂女士不必再每年回美國一趟,也表示台灣政府肯定她對台灣所作的貢獻。

四十幾年前,「阿嬤」來到台灣,看見二林地區好多身心障礙的孩子,於是決心為這些孩子做一些事來幫助他們。於是,在二林開設了「喜樂保育院」,專門收容身心障礙的孩子,因著她真誠無私的付出,甚至曾被稱為「現代媽祖婆」,可見她在當地所做的貢獻深受居民的認同與感激。

當我們感到一生汲汲營營,何不讓我們的心思「歸零」一下,回頭想想我們生命的意義在哪裡?事實上,一個人之所以令人懷念,不是在於他做過什麼「官」,或什麼「長」。而是,他對人們有多少的貢獻。耶穌也在比喻中鼓勵我們要服事人,因為那是生命中重要的工作之一。「我實在告訴你們,這些事你們既作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,就是作在我身上了」(太25:40)。

二、卸下重擔
上個月底,突然接到爸爸的電話,他告訴我大姑媽過世了,後來才得知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。那天中午吃過飯,她突然覺得身體不適,家人立刻把她送往醫院,最後仍宣告不治。所以,這個月初(2002/6/5)我去參加了大姑媽的告別禮拜,看著她安祥地睡了,透著淡淡的笑容,似乎過去的勞苦重擔都已交託,生命真正地「歸零」,回到神的面前。突然有句話佔據了我的思考,久久不去:「當有人出生時,一人在哭,所有人在笑;當有人死亡時,一人在笑,所有人在哭!」

我心想,當人們回到上帝面前,重擔卸下,生命歸零時,臉上的笑容就自然展現了。因此,在生活中,如果我們能學習交託,適時把重擔仰望在神的面前,讓生命中的重擔重新「歸零」。我想,生活中我們隨時都能自然展露微笑。

有一個中年人,他的家庭事業都有了基礎,但卻覺得生命空虛,而且這種情況日漸嚴重,到後來不得不去看醫生。經過醫生一番診斷,說:「我開幾個處方給你試試!」於是開了四帖藥放在藥袋裡,對他說:「你明天九點鐘以前獨自到海邊去,不要帶報紙雜誌,不要聽廣播,到了海邊,分別在九點、十二點、三點和五點,依序各服用一帖藥,你的症狀就可以得到改善。」

那人半信半疑,但第二天還是依照醫生的吩咐來到海邊,那時還是清晨,看到廣大的海,心情為之開朗。九點正,他打開第一帖藥服用,裡面沒有藥,只寫了一個字「聽」。他真的坐下來聽聽風的聲音、海浪的聲音,甚至聽到自己心跳的節拍與大自然節奏合在一起。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如此安靜的坐下來聽,因此感覺到身心都得到了清洗。

到了中午十二點,他打開第二個處方,上面寫著「回憶」兩字。他開始從聆聽外界的聲音,轉而回想起自己童年到少年的無憂快樂,想到青年時期創業的艱困,想到父母的慈愛,兄弟朋友的情誼,生命的力量與熱情重新從他的內在燃燒起來。

下午三點,他打開第三帖藥,上面寫著「檢討你的動機」。他仔細地想起早年創業的時候,是為了服務人群、熱誠地工作,等到事業有成了,則只顧賺錢,失去了經營事業的喜悅;為了自身利益,則失去了對別人的關懷。想到這裡,他已深有所悟。

到了黃昏的時候,他打開最後的處方,上面寫著「把煩惱寫在沙灘上」。他走到離海最近的沙灘,寫下「煩惱」兩個字,一波海浪,立即淹沒了他的煩惱,洗得沙上一片平坦。

在上帝的愛中,祂早已把這個恩典賜給我們,叫我們的「煩惱」在祂的愛中變得「一片平坦」。在聖經約翰福音耶穌曾告訴我們,「我將這些事告訴你們,是要叫你們在我裏面有平安。在世上,你們有苦難;但你們可以放心,我已經勝了世界」(約16:33)。又說:「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裏來,我就使你們得安息」(太11:28)。我們可以看見,我們的生命有機會在神的面前得著「歸零」,一個全新開始的機會。

三、讓心靈無限寬廣
經常地,我們的憂慮不是來自缺乏,而是希望得著更多。當我們什麼都沒有時,一點小小的東西都能讓我們感動,滿心感謝。當我們擁有許多時,卻不能忍受一點點的損失。只會為了小小損失百般焦慮,卻忘了為自己仍擁有的感謝上帝!

有篇文章提到幾個幫助我們思考的態度──
當你覺得難以入睡,請你想起那些無床可睡,無家可歸的人。
當你擠身車龍心急如焚時,不要絕望,這世界有些人連駕車的機會都沒有。
當你今天的工作不如意,想想一個已經三個月沒有工作的人。
當你對逝去的感情絕望時,想想一個從來都不知道愛人和被愛的感覺的人。
當你的汽車在荒郊野外熄火,要走到老遠才有人幫忙,想想一個下肢癱瘓的人,多渴望可以走這段路。
當你照鏡時發現一條新的白髮,想想一個正經歷化療的癌症病人,多想有頭髮可以細看。
當你覺得自己被騙,生命沒有意義,請你懷著感恩的心,因為有些人根本沒有這麼長的生命去經歷這些。

這些話就像我們常聽到的一個說法,我們只會抱怨自己「沒有鞋子穿」,卻沒有想過有些人「連腳都沒有」!據說,一八一四年,法國大將軍陶梅尼在前線打仗時,被敵軍的炮彈轟斷一條腿。他出院返回部隊後,每天幫他擦皮鞋的勤務兵,看到將軍斷了一條腿,嚇得哭了起來!「你哭什麼?」陶梅尼將軍笑著說:「以後你只要擦一隻皮鞋就可以了!這不是很好嗎!」

有人說──
你不能決定生命的長度,但你可以控制它的寬度;
你不能左右天氣,但你可以改變心情;
你不能改變容貌,但你可以展現笑容;
你不能控制他人,但你可以掌握自己;
你不能預知明天,但你可以利用今天;
你不能樣樣勝利,但你可以事事盡力。

換個想法,讓自己的慾望暫時「歸零」,讓心靈可以展望寬廣的未來。如同彼得曾教導當時的信徒,「你們要將一切的憂慮卸給神,因為他顧念你們」(彼前5:7)。神顧念我們,也希望我們人生的憂慮隨時都能「歸零」,從祂得重新開始的力量。

其實我們生來什麼都沒有,如今或許失去了其中的部份,但我們所擁有的真是太多了,何足為了一點小事破壞生命的美好!放寬心,把生命的困難當作是上帝派給我們的功課,從中學習。如同彼得所說:「你們是大有喜樂;但如今,在百般的試煉中暫時憂愁,叫你們的信心既被試驗,就比那被火試驗仍然能壞的金子更顯寶貴,可以在耶穌基督顯現的時候得著稱讚、榮耀、尊貴」(彼前1:6-7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