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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被卡住 — 胡忠銘牧師

  • 胡忠銘牧師

經文:箴言三十章 7-9節
   腓立比書四章10-13節

前言:

2005年12月27日 ,消基會曾公布 2005年度的台灣十二大黑心新聞,結果,排名第一的是銀行客戶資料被外洩,侵犯個人隱私,及卡債與卡奴等問題的「金融新聞」。第一名的黑心新聞發佈後,隨即引發各界的關切。雖政府早已積極的想透過修訂「破產法」、雙卡複利計算變單利之金融機制,來挽救卡債所引發的社會問題,好讓欠下龐大卡債,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卡奴,有一條出路可走,但還是緩不濟急。

根據 2006年2月行政院「 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」(簡稱「金管會」或「金監會」) 的統計,台灣平均每個月有四萬人因繳不起信用卡卡費,而淪為「卡奴」, 被銀行列為催收對象者,已多達六、七十萬人,這些人身上所背負的卡債,總計高達八十多億新台幣 。會造成這樣的結果,除了卡奴本身的問題外,金融機構的不當廣告,引誘民眾入甕,濫發信用卡及現金卡,也是元兇之一。 (註:金管會組織法於 2003年7月10日在立法院正式三讀通過,隔年 7月1日 成立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,其主要職責乃在於金融政策與制度之擬訂,以及金融機構的監理事權,負責銀行和基層金融機構、股票上市公司、保險公司的金融業務監理工作。)

被討債公司摧命逼債的問題,過去只會發生在地下錢莊,然而如今,連政府登記有案的銀行,也 透過委外債務催討系統, 使出和地下錢莊相同的手法逼債,致使社會問題日益嚴重。若政府和民間不加以共同面對,台灣勢必會掀起一股金融與社會治安的嚴重危機。有鑑於此,本文將站在基督教信仰的基礎上,提供一些建言,好讓我們能共同面對卡債的問題。

一 .「卡」何其多!

根據財政部 2004年6月 之統計, 近十年來,台灣所發出的信用卡,已從 1993年的318萬張,快速飆升到2004年5月的 7,580萬張, 年 平均成長率為 30-50%。當然,這些只是信用卡的數據,還不包括 預借現金 卡的數目。由於信用卡的發卡總數係屬歷史存量,無法真正反應出信用卡市場的變動。因此,自從 2004年6月起,財政部已不再對外公開發佈統計數據。(資料來源:《 中國商銀月刊 》 2004年11月號) 所以,到目前為止,信用卡和 預借現金 卡的發卡總數有多少,乃無法從官方得著確切的數據,然而保守估計,發卡總量應該早已超過 8,000萬張大關,其成長的速度,堪稱世界之冠。

就是因為台灣辦理信用卡的人數眾多,而且 每年信用卡的消費總金額高達一兆四千億,發卡銀行能夠從中獲得一千六百億的刷卡手續費和循環利息, 利潤相當可觀。 故 各大銀行無所不用其極的使出渾身解數,利用工讀生和銀行員工,在各大街小巷和消費場所擺攤,以各種紅利和優惠措施作為誘餌,招募民眾辦理信用卡和 預借現金 卡,大力鼓吹卡友借錢消費,使得許多不知死活的民眾,舉債消費,欠下大筆卡債,在無力償還的情況下,又銀行透過委外的債務催討系統,向卡奴 摧命 逼債,導致自殺、搶劫、綁架等社會問題越滾越大,甚至到難以收拾的地步。

為能瞭解「卡」的問題,我乃加以探究信用卡的典故。探究之後得知,原來,信用卡的發行,始於 1915年的美國,其構思並非來自銀行業者,而是由百貨商店、汽油公司、餐飲與娛樂等業者,為招攬顧客、推銷商品、便利消費,在特定的地域內,所推出的一種用金屬打造而成之消費憑證卡,顧客可以憑卡「賒帳」,再約期付款。如此的方式,便成了信用卡的雛形,消費者不但可以藉此先享受後付費的福利,也可免去攜帶現金的麻煩和風險,而大受歡迎。

1924年,美國通用石油公司為促銷油品,也以同樣的方式,對公司員工和特定的客戶發行信用卡。由於效果不錯,其他的業者,也爭相跟進和仿效,使得信用卡消費的方式,在市場逐漸活絡了起來。雖信用卡的發展曾在美國經濟大恐慌時期,因詐欺和呆帳過多,使得發卡公司損失慘重。二次世界大戰期間,也因為戰亂的關係,美國聯邦儲備理事會曾下令禁止使用信用卡。然利用信用卡消費的方式,還是不斷的持續發展。

二次大戰之後的 1950年代,許多美國銀行紛紛投入信用卡的發行。雖剛開始發行時,由於各項機制還在建立階段,尚未成熟,因此頻出問題,不過,卻也擋不住信用卡的發展。二十一世紀的今天,信用卡的發行已相當普遍,且受到消費者的歡迎,第一世界的資本主義國家,一個人同時擁有多張信用卡者,可謂比比皆是,甚至連社會主義的國家,也不落人後的開始發行。

二 .被「卡住」的悲歌!

正當政府與民間針對此一棘手問題大傷腦筋時, 2006年4月2日 ,台南縣安定鄉,卻傳出一位祖母,因卡債與隔代 教養 雙重壓力的煎熬,一時想不開,攜兩位七歲和八歲的幼小孫子在房內燒炭,原本想這樣就可一走了之,無奈在凌晨時分,燒炭自殺未果,和吵著要上廁所的長孫一起醒來,此時,幼孫已經氣絕身亡。等長孫上完廁所後,再用菜刀割斷他的左手腕動脈,致使流血過多而死。長孫斷氣之後,祖母再自己割腕自殺,幸好此時,向他租屋的房客正好返家,發現之後,遂將她送往醫院急救,才撿回一命。

警方調查後發現,五十歲的祖母因家境不好,年輕時嫁給一位老榮民,惟如今先生年事已高,身體欠安,長期住在安養院洗腎,加上兒子做模板臨時工, 收入 不穩定,又於多年前離婚,家中經濟全落在她身上。原本,祖母以賣檳榔維生,但去年中風之後,就無法再繼續 工作 。雖之前曾向家扶中心申請補助,但因不符中低 收入 戶標準,始終無法如願。為了龐大的生活和醫藥費,只好以信用卡舉債度日,導致與兒子積欠銀行一百四十多萬元的卡債,在銀行無所不用其極,如影隨形般地強烈逼債行動中,被逼得喘不過氣來,因而出現自殺的念頭。

殺死兩位孫子,卻自殺未果的祖母,在尋短之前,留有給兒子、房客及台南縣家扶中心的四封遺書,其中,一封給兒子交代後事的遺書上寫道:「我真的很累了,要先走一步。」另一封寫給家扶中心的遺書,除了感謝他們的輔導和幫助之外,還提及她被卡債逼得走絕路的心情。社工讀完遺書之後,感慨指出:「是卡債逼死這個家庭!」

悲劇發生後,台南縣家扶中心的主任,乃發起全台二十三個家扶中心,將 2006年4月份訂為「卡債卡奴訪視月」,藉以喚起社會大眾的關心,並呼籲全體同仁針對類似的個案深入關懷,以免再傳出卡奴的悲歌。

因積欠錢財,被摧命逼債的處境,著實堪憐,沒有遭遇過相同經驗的人,真的難以體會。但積下債務,無力償還,就攜家帶眷,以自殺的方式,想一了百了,如此極端惡劣的作法,不但讓人無法接受,也敗壞社會風氣,教壞「囝仔大小」,扭曲了整個社會的價值觀,我們必須加以杜絕。

事實上,「卡奴」的問題不只現在才有,早在兩千年前,就已經存在了,而且所出現的問題,和現在的情況相比,實不相上下。我們從耶穌的口中,可以看到這樣的訴說:「天國好像一個王要和他僕人算帳,才算的時候,有人帶了一個欠一千萬銀子的來,因為他沒有甚麼償還之物,主人吩咐把他和他妻子兒女,並一切所有的都賣了償還。那僕人就俯伏拜他,說:『主啊,寬容我!將來我都要還清。』那僕人的主人就動了慈心,把他釋放了,並且免了他的債。那僕人出來,遇見他的一個同伴欠他 十兩 銀子,便揪著他,掐住他的喉嚨,說:『你把所欠的還我!』他的同伴就俯伏央求他,說:『寬容我吧!將來我必還清。』他不肯,竟去把他下在監裏,等他還了所欠的債。眾同伴看見他所作的事,就甚憂愁,去把這事都告訴了主人;於是主人叫了他來,對他說:『你這惡奴才!你央求我,我就把你所欠的都免了;你不應當憐恤你的同伴,像我憐恤你嗎?』主人就大怒,把他交給掌刑的,等他還清了所欠的債。你們各人若不從心裏饒恕你的弟兄,我天父也要這樣待你們了。」( 馬太福音 十八章 23-33節)雖然這是一則耶穌教導有關「寬恕」的功課,但我們實可從中看到 這位積欠他人 一千萬銀子的「卡奴」的悲哀。 除了「賣子賣某」還債之外,真的別無他法!

三 .不被卡住的秘訣

儘管 卡奴當中,有不少人是環境因素所導致,不舉債真的無法過日,處境的確令人同情,然大部份的人,還是因愛慕虛榮、崇尚名牌、不知節制、好逸惡勞、貪戀享樂和不良的消費習慣所造成。面對此一問題,若不從個人的信仰、生活和正確的價值觀著手,則難以有效的解決。以下幾項建言,提供參考:

1.官民合作

面對 卡奴所引起的 社會問題, 除了民間團體要設立各種相關的輔導機制之外,銀行業唯利是圖的心態和招募方式,也必須加以調整。 政府亦應儘快研擬和通過 「債務催收行為法」、「破產法」的 立法, 才能有效規範債權人的催收行為,避免因卡奴受到銀行所委託之討債公司的脅迫、辱罵、恐嚇和施暴,而衍生出更多的家庭和社會悲劇。

2.禱告祈求

人人都想脫離貧窮,過著富裕的生活,因過於貧窮,便會出現如 台灣俗諺所云:「 貧窮,起盜心。」「貧來,親也疏。」的現象。然而果真富裕之後就沒煩惱嗎?並不盡然,因為 台灣俗諺告訴我們: 「窮生蝨、富生瘡。」由此端見,無論貧或富,都會有著不同的困擾。因此,亞古珥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,能過誠實和正直的生活之禱告文:「我求你兩件事,在我未死之先,不要不賜給我:求你使虛假和謊言遠離我;使我也不貧窮也不富足,賜給我需用的飲食,恐怕我飽足不認你,說,耶和華是誰呢?又恐怕我貧窮就偷竊,以致褻瀆我神的名。」( 箴言三十章 7-9節)值得我們學習。

3.樂富安貧

保羅之所以能夠樂富安貧,勇敢面對各種際遇,乃因依靠上帝所賜予的力量。我們從他的告白當中,可以看到這樣的秘訣:「我靠主大大地喜樂,因為你們思念我的心如今又發生;你們向來就思念我,只是沒得機會。我並不是因缺乏說這話,我無論在甚麼景況都可以知足,這是我已經學會了。我知道怎樣處卑賤,也知道怎樣處豐富,或飽足,或飢餓,或有餘,或缺乏,隨事隨在,我都得了祕訣。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,凡事都能作。」( 腓立比書四章 10-13節) 。

保羅所展現出來的信仰行動, 就如同孔子於《中庸》所談到的:「素富貴行乎富貴,素貧賤行乎貧賤,素夷狄行乎夷狄,素患難行乎患難。」(指處在富貴的地位就按富貴者的情況行事,處在貧賤的情況就按貧賤的情況行事,處在患難的境地就按患難中的情況行事。)

4.量入為出

身為父母者,除了自己要有量入為出的認知和行動之外,也當要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,教導他們「量入為出」、「勤儉,不蝕本。」「知足常足,終身不辱。」「知止常止,終身不恥。」「能依本份,終身無煩惱。」的價值觀,並喚醒他們「三代累積,一代開空。」「頭代舔鹽搵醋,二代長衫綢褲,三代當田賣租,四代賣子賣某,五代賣公媽香爐。」的危機意識,同時 提醒他們使用信用卡的正確心態,好讓信用卡能成為真正的 Credit Card。勿在不 量入為出、不加思索的情況下,胡亂刷卡,而使得 信用卡成為 Crazy Card。針對這樣的功課, 台灣有一首名為<勸儉樸>的古詩之詩詞,值得我們參考。

人生儉樸為最高,莫把錢財浪裡拋,物力艱難常記取,免教日後聽嚎啕。

處事持家年後年,總需處後更思前,有錢常想沒錢日,莫待無錢想有錢。

淡飯粗衣未足修,心田失種卻堪愁,離些餘地勤修福,多少窮人養自求。

結語:

為不被卡住,本文最後,讓我們再次用亞古珥的禱告文,一起來禱告:「主阿!我求你兩件事,在我未死之先,不要不賜給我:求你使虛假和謊言遠離我;使我也不貧窮也不富足,賜給我需用的飲食,恐怕我飽足不認你,說,耶和華是誰呢?又恐怕我貧窮就偷竊,以致褻瀆我神的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