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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的「知」 — 謝克岳牧師

  • 謝克岳牧師

聖經:使徒行傳二章22-36節

壹、前言

本月的10號,包含台北等6大國際城市,同步直播人類史上第一次所拍攝黑洞的影像,這是天文學界的重要時刻。一方面是科學家首次以「直接證據」證明黑洞的存在,另一方面則是驗證了愛因斯坦對黑洞的預測。以往科學家尋找它,只能透過間接的證據去推測,因為它是全暗的物體,人們無法直接看見,而宇宙的背景,一樣是暗的,黑洞會融入背景中,再加上它形成後,會吸取附近所有的物質,連光線、電磁波都被吸收。因此,尋找它是非常困難的事。

這項觀測,稱為「事件視界望遠鏡(EHT)計畫」,由8座散落全球各地的電波望遠鏡加以組成,形成與地球直徑大小相當接近的虛擬陣列式望遠鏡。於2017年的4月份以4天的時間觀測,一個位於M87星系中心,直徑為太陽系3倍的黑洞。經過一年多的時間,處理龐大觀測數據,並一再比對、相互確認後,才形成此影像。台灣的研究團隊也參與在此計畫中,負責其中4座望遠鏡的建設與運轉,使台灣在重要科學發現領域,占一席之地。

由這個劃時代的影像資料,人們對於天文學與物理學,特別是關於黑洞的認識,有了新的開展,也為探索宇宙的奧秘,邁出新的步伐。這讓我們對於這領域的「知」,開啟新的發展方向與更高程度的理解。

貳、本言

一、無知vs.真知

科學革命引發了人類對事物新的理解,帶來人類知識體系的革新與進步。當代知名的歷史學家哈拉瑞(Yaval Harari),提出現代科學與先前的知識體系,有三項不同之處:一為,願意承認自己的無知。承認自己並非什麼事都明白。二是,以觀測和數學為中心。透過蒐集各種觀察得來的數據,再用數學的工具整理、分析,形成理論。三則是,取得新能力。運用所形成的理論,獲得新的能力,特別是發展新技術。我們剛才所提及日前人類對於黑洞影像的呈現,這當中不僅有理論的提出、驗證,還有科技進步所帶來觀測技術的進步與發展,其實都是依循著這三項要點的方式在運作著。

當中,令個人覺得眼目為之一新的一項說法,他認為科學革命並非是知識的革命,而是「無知」的革命。這怎麼說?讓科學革命起步的偉大發現,就是人類對於最重要的問題,其實「毫無所知」。我們可從人類對於宇宙觀的理解,就可清楚知道這項觀念。舊有的知識體系,認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,太陽需要繞著地球轉。直到望遠鏡的發明,在觀測上得以看得更遠、更清楚,才打破人類舊有的認知。

就這個明白自己無知,才能得到更清楚理解與認識的知。讓我想到,使徒行傳中關於使徒彼得講道的記載,其實和「知」有極大的關聯。從今天我們所讀上主的話語:使徒行傳2:22-36,這經段中,個人領受到,人們要先明白自己的「無知」才能轉到「真知」。這過程需要有人來指點迷津,看出自己的盲點。22節的內容清楚的告訴我們這項事實:「以色列人哪,請聽我的話:神藉著拿撒勒人耶穌在你們中間施行異能、奇事、神蹟,將他證明出來,這是你們自己知道的。」人們在還沒有見到聖靈降臨,所彰顯出的能力的時候,對於耶穌在世時的所作所為,雖然已經見識與聽聞這些事,並知道了,但仍可能感到懷疑不信。知道了這些事,不見得就真正的「了然於心」,完全相信。但當聖靈降臨後,對於原先的知,完全改觀,真理的靈引導人們進入真理,得知先前所認為的知,是真正的無知、是不認識真理的知。知道自己在得救的事上「無知」,才是讓人進入與基督的受苦與復活一同有份,十字架道理的「真知」。這真知使人願意相信基督、倚靠基督、仰望基督而蒙恩得救。

上週是教會節期中的復活節,我們慶祝基督死而復活,所帶給我們在信仰上的好消息。基督的復活,改變了一切,使人們從絕望的失敗中,帶出盼望的力量,也使人們破碎的生命裡,得到整全與更新。理解這個「真知」,才會使我們與神、與人、與自己、與萬物的關係上,不致落入雖「似知」卻是「無知」的狀態與情況。

二、淺知vs.深知

現今知識體系的進步,除了承認我們並非無所不知外,還提升了人類理解世界如何運作的知識,以及創造科技的能力。然而,我們要理解的是,就目前科學的發展,仍有其侷限性,有許多的理論尚待被證實,也還有許多未知之處尚待被探索、發現,更有許多從觀察中所得到的資料,仍需進一步的分析、解釋及驗證。但科學所帶來知識體系的提升,幫助我們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看世界,讓我們從「淺知」進入「深知」。這是當代科學,所帶給我們的一項好處。

淺知與深知,不僅在程度上有所差異,也影響對宇宙觀、人觀、乃至神觀的認識與理解。淺知的人,非常的自我中心,把自己看做像世界一樣大,甚至神格化自己,目中無人,也無神。我們可從歷世歷代,甚至當代的某些政治獨裁者或是新興宗教等領袖人士,見識到這些人的所作所為;而深知的人,則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,強中自有強中手,不以自我為中心。此類人的特質,會尋求智慧,謙卑以對,盡己所能實踐利他主義。願意對自己、他人,甚至所處的世界,盡責並節制,不貪得無厭、不求私慾的滿足。

然則,進一步要問的是,我們該如何在信仰上從淺知到深知呢?在回答這個問題前,先和大家共同思考一個當代處境的問題,科學或許可以幫助我們對現今世界有更深的認識,因為科技的發展,與各項技術的進步,讓人類的生活,較以往更加便利,也使人類享有的資源,比從前更增豐盛。但它目前並沒有辦法,完全地幫助人們處理、解決內心深處的問題。從科學進步的好處中,我們究竟得到什麼?我們有變得更快樂嗎?有變得更幸福嗎?我們對一切生活都感到滿足嗎?我想,這不盡然,也因人而異,最主要還是取決我們對生命的看法與態度,這其實也是科學與絕對真理,兩者之間的差異。

我們的信仰告訴我們,生命是建立在與基督的連結上。使徒彼得引用詩篇16篇的內容,也是本經段的25-28節:「我看見主常在我眼前;他在我右邊,叫我不至於搖動。所以,我心裡歡喜,我的靈快樂;並且我的肉身要安居在指望中。因你必不將我的靈魂撇在陰間,也不叫你的聖者見朽壞。你已將生命的道路指示我,必叫我因見你的面得著滿足的快樂。」這段話要提醒我們,唯有信靠上主,我們才能得到完全的滿足;唯有體驗上主的同在,我們才能得到真正的喜樂。

上世紀,任教於牛津與劍橋大學,也是英國文學大師:魯益師(C. S. Lewis),這人出身於基督教家庭,卻因為一連串的災禍,使他揚棄此信仰。在他相當年輕之時,就已在學術的殿堂上,享有盛名。但其內心卻是極為空虛,為此他鑽研各項宗教,從佛教到巫術,都未能使其帶來真正的平安與喜樂。他的生命充滿了許多的矛盾,一方面以無神論者自居,一方面又貪戀神祕主義的靈異世界。就在這樣的混亂與不安中,內心深處開始驅使他尋求真神。而歸信基督成為他人生中最大的轉捩點。當這人對基督信仰有更深的認識,並與基督有更深的連結之後,其生命有所更新變化,信仰也愈加深化。自然而然,就成為英國知名基督教的代言人,成了二十世紀中葉最具影響力的護教家。其文學作品,仍一直感動著世界各地的讀者。魯益師從對信仰的淺知,到護教的深知,都有這位生命的主宰-耶穌基督的引領,並從中彰顯出祂的美好旨意。

三、預知vs.後知

約近十多年前,有本經濟領域的書籍一出版,隨即震撼了整個商業界。這本是由金偉燦博士(W. Chan Kim)與莫伯尼博士(Ren Mauborgne),兩位策略與管理學的教授合著,名為《藍海策略》的書。一時洛陽紙貴,相信有不少人聽聞與讀過。書的主要內容告訴讀者們,要「脫離血腥競爭的紅色海洋,開創藍海商機」,紅色海洋表示商場上彼此的競爭所帶來的血流成河;藍色海洋則是價值上的創新,找到新的機會與空間,這是無人競爭之處,見不到腥風血雨的清淨之地。

在商業策略的運作上,能找到藍海並運用其策略的企業組織,就是獨具慧眼者。這除了要有創新的眼光外,也同時要具備強大的信念,因為這當中的邏輯思維,是與紅海策略強調競爭的概念有極大的差異。藍海策略中的消除→減少→提升→創造等四項行動,徹底改變了舊有傳統的行銷方式的框架,也降低了不必要的支出,還因此提升整體的價值,更創造出新的需求,與追求持續的領先。簡言之,藍海策略就是一種先知先覺式的觀念。以此發揮嶄新的理想,帶出創新的方法,以求取最大的機會、最好的空間、最高的價值。反之,紅海策略則屬於後知後覺型的運作方法。

今天的經文內容,同時告訴我們關於基督的死亡與復活事件,神與人兩者間,有兩種不同的「知」。一為,本經段的22-23節中「神的預知」。耶穌基督的死與復活,乃是上帝的旨意。二即是,36節所提及關於「人的後知」。耶穌為主、為基督的身分,需要由使徒彼得再次提醒大家的注意,救贖的恩典與工作,是藉由耶穌的釘十字架與祂的復活所成就的。

有些問題,想進一步和大家來思考,以此來釐清我們在信仰上的認知與理解,特別是與神之間的關係,以及身為基督徒,該如何為主來作見證。期待大家以安靜的心,邊聽邊想,上主要藉著這些問題,提醒自己什麼?我們在信仰的態度與生活方面,究竟如何呢?對於基督復活的大能,我們有多少認知與體會呢?在領受上帝的旨意與體貼祂的心意上,我們是先知先覺,還是後知後覺?我們在傳揚福音與見證上帝大能的過程,所使用的方法與策略,是藍海還是紅海?

希望這些問題,能幫助大家,再度正視與神、與人、與自己、與萬物的關係,能藉由基督復活的大能,與聖靈奇妙的作為,使我們能重新校正與調整,再度對焦於基督的身上,而得到醫治、恢復與更新。除此之外,我們在信仰上的一項重要任務,特別在台灣─我們所生活的這塊土地上,就是要建基在「以基督為中心」的藍海福音策略上,以此讓人們得到救贖的恩典,明白上帝對世人的愛。

叁、結語

魯益師說:「你可能永遠不知道自己對某樣事物信得多真,直到這個信仰究竟真是假,對你而言,已變成一件生死攸關的事。」這告訴我們,真正的信仰是在建立在個人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上,告訴你如何出死入生,經歷、體驗過的人,一定會明白、知道,絕不會毫無知悉。正如基督的信仰是建立在耶穌的死亡與復活事件上,基督的復活,是我們信仰的核心,也使我們經歷祂的同在。歌羅西書3:1-4:「所以,你們若真與基督一同復活,就當求在上面的事;那裡有基督坐在神的右邊。你們要思念上面的事,不要思念地上的事。因為你們已經死了,你們的生命與基督一同藏在神裡面。基督是我們的生命,他顯現的時候,你們也要與他一同顯現在榮耀裡。」願復活的主,幫助我們能更多認識祂,知道祂,體驗祂,並為祂作見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