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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常、無奈vs.預備、盼望 — 胡忠銘牧師

  • 胡忠銘牧師

聖經:詩篇三十九篇4-5節;雅各書四章14-15節

引言:
2014年5月,令人震驚的事件頻傳,有不少人在旅途、安養、工作中,因突如其來的意外而命喪黃泉。看到亡者家屬哭斷腸的情景,著實讓人為之鼻酸,同時打從心中湧現出人生的無常與無奈。此乃本文以<無常、無奈vs.預備、盼望>為題之旨。

一、無常的事件頻傳
「人永遠不知道,明天先來,還是無常先到,所以,要多一點擁抱。」是一句經常被用來訴說人生無常,同時勸勉人當珍惜與把握當下的警惕之語。每次看到這句話,就會從心中由然想起「來無躊躇去無相辭。」(意指:人的生與死乃身不由己,無從選擇)這句台灣俗諺,同時也會想到「生有時,死有時;栽種有時,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。」(傳道書三章2節)「人的日子既然限定,他的月數在你那裏,你也派定他的界限,使他不能越過。」(約伯記十四章5節)這兩節經文的訓示。

是的,世事難預料,人生本無常,人除了無法算計自己能夠活多久之外,亦無法預知自己未來會遭遇何事,因生命的主宰乃在於上帝。

2014年5月,世界各地駭人聽聞的意外事件頻傳,從媒體看到報導的人,無不感到驚恐與難過。這些意外事件,雖有些是天災與工安之故,然大都還是人禍所導致。相信災難中的亡者,在事件發生的前一刻,應沒有料到,自己的生命,會於此時,嘎然終止。

5月13日白天,位於土耳其西部城鎮的索瑪(Soma)發生嚴重的礦災,由於死傷慘重,被喻為是土耳其歷來最為嚴重的產業災難。搜救作業執行完畢後,最終確認死亡的人數為301人。為此,土耳其全國還特別降半旗,以示悼念。

5月15日晚上,台灣台中的大甲區民生路地下道因大雨淹水,有一婦人開車載著兩名年幼的子女經過地下道,由於水來得太突然,兩名子女雖被消防人員緊急救出,但婦人還是慘遭滅頂,命喪地下道。

5月22日下午,台灣發生了首樁捷運車廂內瘋狂隨機殺人的慘案,行兇者在短短的4分鐘內,連續在北捷板南線車廂內刺殺了26位乘客,造成4死22輕重傷的慘劇。消息傳出,震驚全台,也震撼了國際。

5月23日中午,中國福建省漳州市華安縣,一輛載有24名台灣觀光客的旅遊巴士,在大雨滂沱中不慎掉進九龍江,造成7人死亡、失蹤及10多人輕重傷的慘劇。

5月23日晚上,美國加州大學聖塔巴巴拉分校附近發生槍擊案,造成包括槍手在內,7人死亡、7人受傷的慘案。亡者當中,有兩位台籍學生。於此同時,日本亦發生了一位29歲的護士, 3月21日突然在大阪失蹤,其屍體竟被加害她的小學同學宅配到東京,於5月24日在八王子附近一個小型租賃倉庫中被發現的駭人聽聞事件。

再者,繼5月2日,南韓因地鐵自動煞車系統故障,發生列車追撞的事故,造成200多人受傷,之後的5月19日晚間,南韓京畿道軍浦市的一處地鐵站內又發生爆炸,致使11人受傷。事件發生後不到10天的5月28日凌晨,南韓全羅南道長城郡三溪面,一家主要照顧老年癡呆症和中風患者的老人療養院又因祝融之故,造成21人死亡、8人受傷的悲劇,傷亡者,全都是7、80歲,行動不便的長者。
5月29日下午,美國芝加哥南區(South Side)槍擊案再起,造成3人死亡、9人受傷的慘劇。依美國警方調查顯示,此一槍擊案乃源於當地幫派的鬥毆,雙方當街相互開槍射擊,被槍擊身亡者,當時正在房地產公司店內,不幸遭流彈所擊中。

當然,除了上述這些意外事件,造成數百人死亡的事件之外,世上依然有許多難以計數的意外發生,在此無法一一贅述,只簡要列舉,好讓大家能從中瞭解人生的無常與無奈。

撇開其他的案件不談,光是5月22日台灣所發生的捷運車廂瘋狂隨機殺人的案件,就足以讓人心驚膽顫,害怕不已。被刺身亡的四位乘客,萬萬也沒有想到,這趟捷運之旅,竟是他們人生的最後一站。特別是亡者當中,有一位年25歲,將從成功大學研究所畢業的高材生,剛通過一家大企業的面試,準備投入職場,邁向大好的人生之時,竟在無意中被「一刀斃命」,令人惋惜不已!

當行兇者被見義勇為的民眾合力壓制,由警方帶回偵訊後,這才發現,兇手是一位年僅21歲,曾被國防大學退學,轉到東海大學就讀的二年級學生。剛落網時,兇嫌不斷的重複說:「我從小就立志要做一件大事。」「我知道我會被判死刑。」偵訊時,還如此自我表白:「生活壓力大,不想活了,但不敢自殺,想被處死刑,小時候就計劃殺人了,認為多殺幾個才會被判死刑,小學五年級就自覺求學過程長,長大後還要工作,未來會很痛苦,所以才計劃殺人,因為龍山寺到江子翠站距離最久,所以決定這段殺人,還能殺最多人。為此,去年寒假,還積極跑步健身。如今,殺完人後感覺很舒坦。」聽完這樣的話,讓人深感不可思議!

從殺人兇手獨自作案的行徑看來,這樣的人,真有如學者所稱的「孤狼恐怖份子」(lone wolf terrorist)。「孤狼」(lone wolf)一詞,中文亦有人翻譯為「獨狼」,係指作案者只單獨一人,本身並沒有所屬的恐怖主義團體,單憑個人的想法和意志獨自行動。

研究與分析恐怖主義超過25年的美國著名學者,同時也擔任私人企業和公部門政治暴力顧問的傑弗裡‧西門(Jeffrey D. Simon),在其所撰的《孤狼恐怖主義》(Lone Wolf Terrorism)一書當中,乃如此定義「孤狼」:「一個人單獨,或在極少數的人力支援(一人或兩人)下,對政府、社會、商界、軍人或其他任何目標,使用或威脅使用暴力或非暴力的破壞行動,以達到政治、社會、宗教或其它相關的目標;即使沒有辦法達成這些目標,仍然能夠對政府、社會、商界或軍人,製造恐懼、干擾日常生活或使他們必須提高安全或其他反應措施。」

易言之,「孤狼恐怖份子」有下列三項特徵:1、單獨行動。2、不屬於任何組織型的恐怖團體與犯罪網絡。3、孤狼的作案手法是由個人構思、指導,沒有其他外部的直接指揮與層級。足見,「孤狼恐怖主義」是任何命令和組織以外的暴力行為。

當然,除了「孤狼恐怖份子」出現,帶來北捷的悲劇外,更讓人憂心的是,日後的台灣,不知是否會因此而出現更多反社會人格「孤狼恐怖份子」有樣學樣的「破窗效應」(Broken windows theory)!?(意指:社會中若有不良現象發生,會誘使人們仿傚,進而變本加厲。猶如一棟建築物,原本只少許破玻璃窗,然若不即時修補,將會被破壞者持續加以破壞,進而使得更多的窗戶被打破,甚至進入居住,或縱火燒毀。又如街上有紙屑,若不即時清掃,其他的人會起而仿效,繼續丟垃圾,而使得街道成為垃圾場。)

北捷事件發生後,台灣社會已出現「集體創傷症候群」(Collective trauma syndrome),除了搭捷運的人明顯減少外,乘客在捷運車廂內,看到「異樣」的人,也會在下意識中,以為「孤狼恐怖主義份子」又出現了,甚至到了「草木皆兵」的情況,難怪才會發生連自閉症的數學天才,在板南線捷運車上玩計算機時,只因為手肘誤觸鄰座的乘客,就被誤以為「殺人魔」又來了,在過度的反應下,導致引發乘客集體驚恐,在車廂內盲目的奔逃,造成多人跌倒和受傷,連隨身所攜帶的手機、包包和鞋子也散落一地的窘境。所幸警方獲報介入調查之後證實,只是虛驚一場。

二、短暫與無奈的預備和盼望
對於人生的短暫與無奈,不少古代的詩人有過許多的感嘆,好比唐朝初期的詩人劉希夷(651-679),曾在其所著的《代悲白頭翁》又稱《代白頭吟》中,以「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人不同。」這句詩詞,咏嘆青春易逝、富貴無常,同時藉以抒發時光易逝、人生短促、快速變遷、紅顏易老的感慨。

其實,聖經中,早就有不少智者與詩人,對於人生的短暫與無奈,曾發出過許多感嘆,諸如:「因為我的年日如煙雲消滅;我的骨頭如火把燒著。」(詩篇一O二篇3節)「人好像一口氣;他的年日如同影兒快快過去。」(詩篇一四四篇4節)「我們不過從昨日才有,一無所知;我們在世的日子好像影兒。」(約伯記八章9節)「出來如花,又被割下,飛去如影,不能存留。」(約伯記十四章2節)

當然,聖經中對於人生的短暫與無奈,還有創傷之後感嘆最深的,莫過於舊約聖經中的約伯。約伯經歷了家破人亡後,覺得人生已經非常短促了,竟還得在痛苦中度日,感喟人生多勞苦,遂有感而發的道出:「求你想念,我的生命不過是一口氣;我的眼睛必不再見福樂。」(約伯記七章7節)「我的日子比跑信的更快,急速過去,不見福樂。我的日子過去如快船,如急落抓食的鷹。」(約伯記九章25-26節)

還有,聖經中對於人生無常和無奈的提醒與勸勉,尚有諸多的教導,諸如:「耶和華啊,求你叫我曉得我身之終;我的壽數幾何?叫我知道我的生命不長,你使我的年日窄如手掌;我一生的年數,在你面前如同無有!各人最穩妥的時候,真是全然虛幻。」(詩篇三十九篇4-5節)「其實明天如何,你們還不知道。你們的生命是甚麼呢?你們原來是一片雲霧,出現少時就不見了。你們只當說:『主若願意,我們就可以活著,也可以作這事,或作那事。』」(雅各書四章14-15節)

端見,在短暫的生命中,無論是明天先來,還是無常先到,總有一天,人都得面對死亡的挑戰。人唯有時刻預備,將生命交託給上帝,祈求上帝的帶領,因「主若願意」,我們才能活在盼望中,作這事,或作那事,進而如保羅所說:「因我活著就是基督,我死了就有益處。」(腓立比書一章21節)可知,對保羅而言,人生的意義和目標就是榮耀基督,既使為了福音殉道而死,只有益處,沒有損害,因一切的盼望乃在於上帝。質言之,人只要為基督而活,無論生與死,都有益處。

是的,如同之前,我曾談過:「人對死的了解,決定了他對生的安排與態度。只可惜,人往往在不知自己何時會死,也不曉得自己什麼時候會走完人生的道路,而疏忽了事先的安排和交代,導致當家人接到死訊,常因措手不及,而遺憾不已。倘若能事先預備安排,就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,而使得家人不知所措。」

死雖有可怕的一面,但身為基督徒,我們可因那確信可得的得勝生命而接受它。因為耶穌曾去過那裡,而戰勝了一切死亡,並應許賜給我們死後一個新的生命。基於此,耶穌給了我們這樣一個應允:「因為我活著,你們也要活著。」(約翰福音十四章19節b)

2010年4月25日,在北二高「走山事件」中,遭受喪夫之痛的賴德卿牧師,當她為同樣在走山事件中喪生的林蕙馨女士主持告別禮拜時,在講道中如此說道:
其實,死是人生最重要的事。我們整個人生,都是為這個決定性的日子在做調整和準備。我們把握時間、工作、努力、珍惜親人相處的時間,這都是因為生命有限。

主耶穌讓我們看到,我們可以用非常人性的態度來面對死亡。我們可以向上帝訴說我們的軟弱,可以跟上帝抱怨,可以悲傷、流眼淚、可以禱告、可以失望,但是最重要的是,最後我們要以全然的信心,相信上帝的美意,將靈魂交給上帝。

在主耶穌身上我們看見,死亡不是終點,而是榮耀盼望的起點。面對死亡就是我們人生最重要的靈性操練,當我們這樣看見時,一切就都不一樣了。
結語:

人都是透過父母的結合而生,雖人不能決定出生在何種人家,也不能決定何時死亡、如何死亡。又儘管人類的生命極為短暫,只有數十寒暑,且充滿著無常與無奈,然我們不必害怕死亡、逃避死亡,因上帝給我們一個恩典,就是如何面對死亡。只要我們遵循聖經的教導,瞭解死亡,為死亡做好準備,將上帝的話存放在心裡,並透過信仰行動展現出來,就必得著盼望,進而獲得永生的應許。